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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英时作品系列:论戴震与章学诚(增订本)(精装)

《余英时作品系列:论戴震与章学诚(增订本)(精装)》则是为了解答为什么宋、明理学一变而为清代经典考证的问题。关于中国学术思想史上这一重大转变,20世纪初年以来史学家先后已提出种种不同的解释。这些说法虽各有根据,但我始终觉得还有一个更关键性线索没有抓住。宋明理学和清代考证学同在儒学的整体传统之内是没有人可以否认的。既然如此,这一转变必然另有内在的因素,绝不是仅仅从外缘方面所能解释得到家的。我在罗钦顺(1466-1547)的《困知记》中读到一段话,大意是说“性即理”和“心即理”的争辩已到了各执一词、互不相下的境地,如果真正要解决谁是谁非,最后只有“取证于经书”。我在这句话里看到了一隙之明:原来程、朱与陆、王之间在形而上学层面的争论,至此已山穷水尽,不能不回向双方都据以立说的原始经典。我由此而想到:为什么王阳明(1472-1529)为了和朱熹争论“格物”、“致知”的问题,最后必须诉诸《大学古本》,踏进了文本考订的领域?现代学者一致强调顾炎武(1613--1682)“经学即理学”那句名言是乾、嘉经学家的指导原则,这自然是事实。但是我在方以智为《青原山志略》(1669年刊本)所写的《发凡》中,也发现了“藏理学于经学”一句话,和顾炎武的名言如出一口。这岂不说明:从理学转入经典考证是16、17世纪儒学内部的共同要求吗?这样的线索越积越多,我终于决定作一次系统的研究;《论戴震与章学诚》便是这一研究的初步成果。这部书自1976年刊行以来,在明、清思想史的专门领域内曾引起了不少讨论,它的“内在理路”(“innerlogic”)研究法尤为聚讼的所在。这些讨论主要是在海外(包括日本和美国)的学术界进行的。为了澄清误解,我在1996年的增订本《自序》中作了一次较扼要的回应。我说明“内在理路”是相应于此书的特殊性质而采用的方法;我并不认为这是研究学术思想史的惟一途径。不过我深信,研究学术思想史而完全撇开“内在理路”,终将如造宝塔而缺少塔顶,未能竟其全功。或者像程颢讥讽王安石“谈道”一样,不能“直入塔中,上寻相轮”,而只是在塔外“说十三级塔上相轮”而已。现在三联书店将此书收入本”系列“之中,我盼望它能得到更多的新读者的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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