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籍封面

子弹库帛书(套装上下册)

中国近百年的古文字研究,战国文字起步*晚,现在*热。其早期代表作有二,一是朱德熙《寿县出土楚器铭文研究》(1954年);二是李学勤《战国题铭概述》和《补论战国题铭的一些问题》(1959-1960年)。两位先生代表两种风格,一直影响到今天。  他们都提到蔡季襄发表的子弹库帛书。这在当时是*长的一篇战国文字。  朱、李两位的文章,今天看,当然可以挑出很多错,但平心而论,以当时的标准衡量,这却是高水平。万事起头难。在我看来,这种开创性的着作比集大成的着作更重要。特别是李文,更有大局观。他关注的不是个别难字,而是战国文字的全局。他把王国维的东、西两系说进一步细化,第1次为战国文字分国分域,对后人更有启发。  他说,楚帛书的十二月就是《尔雅》十二月名,这也是突破性的发现。  书是用字写成的,但字不等于书。过去的战国文字研究,主要是啃字,而不是读书。孤立识字是因为没有长篇的东西。  1949年以前,我们没有楚简。1950年代,开始有楚简,都是遣册,不但数量少,保存情况也不好。1957年,长台关楚墓第1次出古书,只有残简,一直到1986年才发表。战国古书,我们苦苦等了半个世纪,1993年才有了郭店楚简,1994年才有了上海博物馆藏楚简。在此之前,我们无书可读,要读,只有子弹库帛书。  没有书的结果,是我们的认字水平受限,许多现在觉得非常简单的字,当时大家都不认识,学者费尽移山心力,收效却甚微。  过去的工作方法,多半是不得已。  大规模识字,不可能是这种办法。  我记得,上海博物馆楚简发现后,裘锡圭先生曾说,很多字的认出都用不着古文字学家。原因是什么?就是辞例多了。一个字,反复出现多少回,再笨也能认出来。  李学勤先生讲过两句话,我印象极深。  一句话是,战国文字难认,你就是做梦也想不到。  另一句话是,某先生真怪,他认字,前提可能是错的,但结论却往往是对的。  过去,我们常把字形分析当认字前提。很多人都以为,一个字,形、音、义,字形*重要,通假其次,字义排在*后。破读,左转右转,主要是为了凑字形,而不是为了疏通上下文。但在实际的认字过程中,我们却不难发现,字形分析往往是“事后诸葛亮”。真正的前提是什么?是辞例。我们是靠辞例和语境为文字定向和卡位,先有辞义的大致估计,然后才考虑字形分析和通假破读。甚至有时,我们并不知道某字该怎么分析,但照样可以猜出它是什么字,或大致相当什么字。  我记得,朱德熙先生说,古文字的破译*像侦探小说。警察破案,他们的方法,有两条*重要,一是串并,二是排除。串并是把看似无关其实非常关键的綫索,通过偶然发现串连起来,形成一条连贯的思路。排除是从大海捞针的众多可能性中,把一切无关的可能性一一排除掉,使真相浮出水面。串并也好,排除也好,都是为了定向和卡位。  破译的大忌是被假象误导,一条道走到黑。方向错了,位置错了,费劲再大,全错。本来只是猜猜看的事,试探试探也就罢了,非要长篇累牍弯弯绕,这是“侦探小说”,不是真正的“破案”。  窗户纸,一捅就破。文字破译,用不着饶费口舌。说对了,三言两语足够,说不对,千言万语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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